在年少时，谁没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啊。
(资料图)
在遇到唐先生，听到他的自述之前，我还以为大多数人“不太完美爱情”，就是谈了就分、恋了就散，从此以后不相往来。
事实证明，我错得很离谱，因为总有一些人：
他们的相遇，灿烂若星河；
他们的分手，凄婉如悲歌；
他们的重逢，迸射如火光。
按照唐先生的说法，“40年了，我也从没想到，自己人到中年以后，还能再续前缘。”
01
高中的时候，我在一所县城中学念书，和程雪是同桌。
那时候的家境不好，不管是穿衣服还是吃饭，都要想尽办法省钱，日子过得紧紧巴巴，我也经常吃不饱、
但是程雪家就在县城，家里条件在整个班里都很优越，也不知道怎么滴，就对我有那么一些好感。
那个年代的男女生，平时也不好意思说话，她就经常从家里给我带点吃的，偷偷塞到我的课桌里。
就这一件事情我给你说，比现在那些小年轻的卿卿我我，可要浪漫和美好得多了。
因为我吃完了从家里带的干粮馍馍，还能吃到这个女同学塞给我的饼干点心什么的，肚子吃饱了，自然读书走路都特别有精神。
要知道那时候，我可是每天要来回走七八公里，在农村和县城之间穿过两片黑夜的。
就是黑夜啊，我没有说错。
早上6点钟起床，怀里随便揣几个油果子，喝两口热水，就小步快跑地往学校赶。
晚上上完晚自习都已经8点了，只能是吃两口硬馒头，饿着肚子往家里走。
一来一回，都要打着手电筒穿过那一大片在县城和农村之间的麦田，连一丝光亮也没有。
这可不就是，两片黑夜嘛。
02
可以想见，在我最为困顿无助的情况下，遇到一个像程雪这样时时帮助我、经常关心我的女孩，我的心里会发生怎样奇妙而热烈的变化。
我们毕竟是同桌，就算是再避人闲话，也是一转头就能看到她清爽明净的笑容的。
她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，只要笑起来，就会眯成一对皎洁透亮的月牙儿，实在是让我着迷。
可以说，在那些和她一起上高中的日子，就算是再累再苦，只要在不经意间瞥见她的笑脸，我就感觉浑身的疲惫困乏，都在一刹那间消失了。
你说神奇不神奇？
其实那种感觉，到了现在我当然知道是爱，可是在当时，我却以为只是一点好感和喜欢。
人总是这样嘛，有机会的时候没能力、不珍惜、没胆量，等到失去了以后，像我和她一样几十年没见，心里反倒是个病，总感觉有些念念不忘了。
03
现在想起来，我在程雪面前，或许可以接受她的好意和馈赠，但是在内心深处，始终感觉自己和条件优越的她，就像是分处在两个世界的不同层次的人。
所以尽管我们后来，在高考后都考进了同一座省会城市的两所不同的大学。
但是接下来的四年，我都一直没好意思和她联系。
在几次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，虽然没有见到她，但是听几个女生提起了程雪在大学毕业后的去向：
托家里的福，她去到一家待遇丰厚的国营企业，没过两年就谈了对象结了婚。
04
没办法，像这样优秀的女孩，不管在哪里生活，必定都像是黑夜里皎洁明亮的月光，让人只可仰望，不可亵渎。
虽然每一次听到她拥有美满家庭的消息，我都感到心底里有一丝刺痛。
但我又会忍不住安慰自己：
“你根本配不上她，她能找个家境般配的对象结了婚，不比跟着你受苦好一万倍吗？”
当然所谓初恋、暗恋或者爱情，在时过境迁几十年以后，繁华褪尽，也不过是残留在心头的一丝念想。
想一想就行了。
05
可是谁也没想到，表面上看起来和程雪蛮般配的那个男人，结婚已经有了孩子，还到处拈花惹草。
为此，听说她背地里流了不少眼泪，夫妻间吵过不少架，也因为孩子，苦守着这一份婚姻坚持了十多年、
最终在孩子高考结束后，她失望而决绝地结束了这一段感情。
自此就是一个人生活，倒也清闲自在。
而我的情况你也知道，老婆前两年犯了心脏病，身体一直不太好。
等她走了，孩子也成家立业了，我除了上班，也是一个人冷冷清清地生活。
前段时间我们高中同学搞了个40周年聚会，我想着反正没什么事，就过去凑凑热闹。
没想到，就再一次遇到了她。
06
当然岁数大了，我们都变成了一副歪瓜裂枣的样子，相互见了，也只能是惨淡一笑。
但是我发现也有好处，因为年轻的时候，我心里觉得我和她之间好像有一堵高不可攀的壁垒，现在没了。
反正都是两个老家伙，孩子都大了，又都是一个人生活，我们又为啥不能再续前缘呢？
还记得我追了她好几周啊，忽然她有一天就哭了，她说，“你让我等了这么多年，总得让我矜持一下吧。”
我就笑一笑说，“没关系程雪，以前是我没胆量，现在我可有的是时间，咱们这段40年前的初恋啊，我可以慢慢追，我们可以慢慢谈。”
“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啊，这都40年了，我还有什么等不起的？追就完事儿了呗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