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冠疫情大流行以来，国内外已经报道了多起气溶胶传播的案例，“马桶冲水-排污管-地漏”是气溶胶传播的重要途径，但对其传播的具体影响因素尚不清楚。近日，《中国疾控中心周报》（CCDCweekly）报道了一起来自北京的“马桶冲水-排污管-地漏”气溶胶传播案例。研究人员通过模拟实验发现，在排污管堵塞导致管内压力波动、地漏水封不严密的情况下，气溶胶可跨楼层传播。
新冠疫情以来，气溶胶传播（Aerosol Transmission）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之一。当病人咳出的飞沫经过脱水、干燥后，病毒颗粒会漂浮在空气中，以气溶胶的形式随空气流动而播散得更远。通常情况下，飞沫传播的距离在2米以内，而气溶胶可传播至10米以外。
气溶胶传播常见于密闭空间中，关键的预防措施是戴口罩、通风换气以及避免气溶胶的发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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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气溶胶传播距离（图源：Dreamstime.com）
在刚刚公布的试行第十版《新型冠状病毒感染防控方案》中，再次强调了新冠病毒的主要传播途径包括：
经呼吸道飞沫和密切接触传播；
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经气溶胶传播；
接触被病毒污染的物品后也可能造成感染。
实际上，自新冠疫情大流行以来，气溶胶传播的报道屡见不鲜。仅《中国疾控中心周报》（CCDCweekly）就报道了我国广东、湖北、山东、北京等多起新冠气溶胶传播案例。
多数楼宇的气溶胶传播是通过“马桶冲水-排污管-地漏”而产生的，但其具体的影响因素尚不清楚。这项新近报道的北京高层楼宇气溶胶传播案例及现场模拟分析，为此问题带来了新的解释。
首先，我们来了解一下居民楼宇的排污管结构。如下图所示，马桶、地漏均与排污立管（Soil Vent Pipe）连同；在排污立管上端（屋顶）会有一个通风口，从而保证在大气压作用下使污水下排；而且通风口通常安装有离心风机。马桶、地漏的水封（U型管）内存有污水的话，可以阻隔排污管内的空气反流。
2020年9月29日至10月8日期间，在北京的一个集中隔离公寓的02单元发生了多例感染，这些患者分布在多个楼层，基因检测序列一致但排除了接触性传播的可能，因此推测是通过“马桶冲水-排污管-地漏”的途径发生垂直传播。
研究人员选取02单元的402、502、1002、1902、2702房，将房间地漏的水封作用去除；并模拟了2个场景：场景1是患者在402呼吸，场景2是在402呼吸和排便、马桶冲水；在两个时间段（时间段1是1002和1902的厕所排风扇关闭；时间段2是所有房屋的厕所排风扇均打开）。
结果显示，如果把不同楼层的厕所排气扇都打开（时间段2），当402马桶冲水后，502、1002层、1902和2702的地漏膜均可检测到新冠病毒类似颗粒。从4楼到27楼，气溶胶传播整整跨越了23层。其他场景或时间段仅在502检测到病毒类似颗粒。
研究人员进一步分析可能的机制，由于排污立管上端的离心风机造成的阻力，马桶冲水时排污立管内的压力波动较大，导致病毒气溶胶通过排污立管和地漏，跨越楼层传播。当去除4楼地漏水封，5楼在不打开排风扇的情况下，气溶胶颗粒也会传播到5楼。
基于此，研究人员对高层楼宇预防气溶胶传播提出以下建议：
1、保证地漏水封的密闭性：卫生间和洗衣机用的地漏应该确保有足够的水封，或者用装满水的塑料袋盖住，淋浴区在不使用时也应当盖住；
2、确保排污立管的通风口没有堵塞，从而保持马桶冲水时的压力平衡，减少管道内压力波动对地漏水封的影响，如果需要净化废气，可以在排气口安装静电消毒装置；
3、对于没有外窗的房间，要确保新风系统没有堵塞或者关闭，不要堵塞卫生间的排风管道或者关闭排风扇；
4、加强隔离人员的健康教育，每天定时开窗通风，在隔离期间需要一直开着卫生间排风扇，马桶冲水前要盖上马桶盖，淋浴区的装水塑料袋只有在洗澡时才能取下。
研究人员也指出了这项现场模拟研究的一些局限性，比如这是一项定性研究，仅旨在确认气溶胶传播途径的存在，并没有调查感染的风险。
▌参考文献
[1]Keyang Lyu, Qin Wang, Xia Li, Zhuona Zhang, Xiaoning Zhao, Yunpu Li, Zhigang Tang, Longjian Li, Fuchang Deng, Xiaoyu Zhang, Kaiqiang Xu, Rong Zhao, Dongqun Xu. Neglected Aspects of SARS-CoV-2 Aerosol Transmission in Bathrooms of Multistory and High-Rise Buildings — Beijing Municipality, China, October 2022[J]. China CDC Weekly, 2023, 5(1): 1-4. doi: 10.46234/ccdcw2023.001
[2]国家卫生健康委.《新型冠状病毒感染防控方案（试行第十版）》
[3]Kang M, Wei J, Yuan J, et al. Probable Evidence of Fecal Aerosol Transmission of SARS-CoV-2 in a High-Rise Building [published online ahead of print, 2020 Sep 1]. Ann Intern Med. 2020;M20-0928. doi:10.7326/M20-0928
